自甲骨文起,三千年间,凡中国历史、文学、政治、军事、医卜、农业、算学等所有重要典籍均为文言。文言是打开这个宝藏的钥匙。
文言难懂难学,不够大众化。但人类创造语言并不仅仅用于“你吃了吗”这样的低层次交流。人类是一种具有高级精神活动的动物,她需要有一座精神殿堂,需要用另一种更深沉、更庄严、更典雅、更具仪式感的语言来表达。文言文便是这种需求的具体体现。
台湾文学家、诗人、翻译家于光中先生曾说:“新文学之兴起,迄今不满百年,百分比却要超过数千年的古典文学,实在轻重倒置。古典文学的杰作历经千古的汰芜存菁,已成文章之典范,足以见证中文之美可以达到怎样的至高境界。文章通不通,只要看清顺的作品便可,但是美不美,却须以千古的典范为准则”。
以文言为载体的启蒙,不仅是“识文断字”,而是“启”人文之“蒙”,陈寅恪先生曾指出:“吾民族所承受文化之内容,为一种人文主义之教育。”
正是这样一种以人文主义为基本特征的启蒙教育,维系了中华文化于不坠。而承载这种教育内容的语言形式便是文言文。在这个意义上,文言是中华文化之“源”,而五四新文化运动以来推广的白话只是其“流”。当下中国基础教育语文课程改革,能否无视这样一个长达两千年的历史经验之存在,而仅仅依据最近百年乃至60年的“流”,来制定关乎民族未来的教育策略?值得深思。
我们是否可以设想基础教育母语课程实行文言白话分科,各自编有独立的教材,分别设置不同课程目标?